【情緒：生日派對上的憂傷】

上週六，是家中的幼子一一滿六歲的生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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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情緒：生日派對上的憂傷】

上週六，是家中的幼子一一滿六歲的生日。

每一年，每一個孩子過生日，我會盡其所能的為孩子買個蛋糕，置辦一場小小的慶生，獨屬於我們家庭的微小慶生，這是我給孩子的祝福，亦是我身為母親的心意。

在這個微小的家庭慶生會中，我會準備一份給壽星的大禮物，而沒有生日的兩個孩子，也會給予一份小禮物，讓他們對每一次的慶生都能有所期待，不因他人過生日而有被遺忘的感受。

而也是在這個時間，我會特別拿出沈重的單眼相機，為孩子們拍幾張象徵成長的紀錄照。

但是每年無論誰過生日，家中排行老二的川川，似乎都會因各種原因而情緒翻湧，或生氣、或失落、或委屈，各式各樣的情緒，一波接一波彷彿浪潮。

於是，每年三個孩子生日的拍照，成了記錄川川心情的最佳軌跡，今年也不例外。

看著川川的情緒從無到翻湧到澎派，最後將家庭全部籠罩在她的情緒網之下。

面對川川已經連續許多年的情緒，我想起童年時期的自己。

童年，父親經濟並不寬裕，因此童年裡，不論誰過生日，蛋糕永遠是奢侈品，所以不可能出現在我們面前。

雖然沒有奢華的蛋糕，父親的愛卻一直都在，他對孩子們的誕生日，雖然總是記不牢，但每每事後想起來了，總要為我們煮一顆蛋，慶祝我們出生。

只是，一顆蛋，與一個蛋糕的對比，畢竟落差太大，因此在收下父親的祝福之蛋時，我總是顯得不耐，也不屑，這算哪門子的生日慶祝？會不會太搞笑？父親是在開什麼玩笑？

一顆蛋的祝福，如果是玩笑，那麼當真正的蛋糕來臨時，就是認真的囉？

父親第一次買蛋糕為孩子祝賀生日時，我已經是二十歲的成年人，當年那個盼星星盼月亮，渴望一個專屬自己的生日蛋糕，終於被我盼到時，我卻對之起了非常大的煩躁與不耐之感。

細細回想這份感受，彷彿是因為我從沒有認真的面對過自己，因此當父親慎重的回應我生日時，我更不知道如何真實的面對自己了，因此覺得彆扭，覺得尷尬，覺得不好意思，為此而衍生出不耐、煩躁的情緒，而對父親說出口的話，便是情緒的話語。

若當時我能讀懂父親的感受，想必父親內在也充斥些許的無奈吧，自己好不容易花費了如此的心思，認真的回應女兒的期望，沒想到收到的卻是女兒沒來由的一頓情緒。

以我二十歲過生日的情緒，來看看每每在慶生會上不停鬧騰的川川，讓我有了更開闊的眼光去貼近川川，並且接納孩子的各種樣貌。

川川的情緒從慶生的布置開始，便唉唉哼哼，一路蔓延至拍照，甚至連難得的全家福，川川都在情緒的浪頭上翻湧無法平穩。

面對川川頑強的情緒，一家人很自然的包容她情緒的發洩，依然做著自己的事，只留我偶爾詢問的話語，連結川川，讓川川明白我們仍然愛她。

而川川彷彿為了抵制全家人這麼開心似的，一路拒絕拍照，而我則在拍完一張少了她的全家福之後，便會出聲探詢：

「真的不跟我們一起拍全家福嗎？我很希望你能加入！不然在許多年之後，我們的全家福都看不到你，多孤單呀！」

然而川川始終拒絕加入，我也寬廣的接納，但拍第二次的全家福時，川川竟在最後倒數的秒數中，帶著滿臉的不快，衝進拍照的畫面中，我見狀便順手將之攬在我懷裡。就這樣，拍下了川川這張生氣卻可愛的小臉。

在家庭中的每個人，都擁有自己奇特的情緒禁地，寬廣的接納，是衝突當下我唯一的理所當然。

越看這張照片裡的川川，我想未來我們的家庭日裡，會因此留有許許多多可愛的談資與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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